NewsBreak报导，来自福建的华裔莉莉（Lily），13年前为逃离前夫家庭控制，与中国一胎化政策，来美取得庇护，并成为美国公民。她与同乡男、无证移民查理斯（Charles）及四名美国公民子女住在一起。然今年7月1日，42岁的查理斯在旧金山移民暨海关执法局（ICE）例行报导时，遭当场拘留，家庭顿时陷入危机。莉莉独自承担家庭、生计与法律压力。如今最后的希望是，在拘留所与查尔斯结婚，为后者提供合法身分，然程序艰难，充满不确定性。

莉莉1980年代出生于保守、重男轻女的福州福清市，国中毕业后辍学，被母亲逼迫结婚。第一个孩子2005年出生，「是名女儿，婆婆不承认这孩子是家族一员」莉莉说，当她再次怀孕时，当时中国的一胎化政策，迫使她要躲起来；而2007年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又是女儿，婆婆竟要她放弃，「婆婆告诉我，有‘买家’愿意收养她。」莉莉说，她的丈夫当时默默看着家人「精神虐待」她，因此，当一位朋友形容美国生活的美好时，她于2012年将两名女儿托付给母亲，持旅游签证独自来美。

当到美国几年，莉莉当过服务生，「虽然辛苦，但很快乐，我不想回福建，那里的文化并不尊重女人。」她以中国一胎化政策为由，很快获得政治庇护，2017年将两个女儿接来美国。隔年她提出离婚申请，但一些问题流程卡关多年。与此同时，她认识同样来自福清市的查理斯，两人生了两个儿子，如今分别为两岁与四岁。

2013年持旅游签证来美的查理斯，移民纪录并不单纯，早年他曾因签证逾期而身背遣返令（为此支付3万5000美元保释金）。而近年来，查理斯的建筑生意曾经营得有声有色，这让莉莉可以在家照顾孩子，他们在加州南湾地区买房子并部分出租，以保障家庭财务安全。

而ICE无预警拘留，让家中失去主要收入来源查理斯，六口之家即刻面临生存危机。莉莉独自承担堆积如山的法律费用，及四岁儿子语言治疗开销。查理斯也被转送至亚利桑纳州佛罗伦斯惩教中心（Florence Correctional Center）关押。

莉莉去年底才开始经营小型日托所，但限于家里两名幼子，她无法接更多工作。她也担心申请公共福利，会影响未来查理斯申请绿卡机会，选择独自面对这场危机。她在托儿所假装一切正常，然数个月以来身心俱疲，高压让她得了荨麻疹，医师不得不将抗过敏剂量增加四倍，并随身携带恐慌发作需要的药品。

访谈中，莉莉多次毫不掩饰她自杀念头：「每当我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，就觉得该准备棺材了。」这家人面对的是：若查理斯遭遣返，这对夫妻将面临分离，查理斯也无法从中国提供任何经济支柱。莉莉不得不告诉两名大女儿，为了家庭，她们可能需要暂停学业，提早进入社会工作，「两名女儿同意了。」

不过，9月中旬，莉莉期待已久的离婚终批准，让她燃起一丝希望：在拘留中心与查理斯结婚。她知道，结婚能改变查理斯移民身分。她ChatGPT了解狱中结婚复杂程序，ChatGPT列出一系列令人却步的步骤，包括远程聘请当地牧师，至于ICE是否批准，仍无证据。

「一般来说，被拘留者结婚请求会被批准」ICE官方文件写道。尽管莉莉懂得美国社会运作方式：她会打电话给国会议员、她的英文还行，身边有两位大学的女儿，也有长期合作律师。然这条路是否可行，目前仍茫然未知。

今年8月底，她带着三个孩子去探望查理斯，离开时，大儿子拉着爸爸问：「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家？」她回答「爸爸要去别的地方赚钱。」对她来说，过去她以为命运可掌握在手上，「如今ICE权力那么大，我的命运已不由人。」

旧金山ICE办公室。（本报档案照）